台北健康養成記（以下簡稱台）：請問腎臟病在台灣是不是很盛行的疾病？
林軒任醫師（以下簡稱林）： 其實腎臟病滿多人有的，我們用一個統計來說，大概有12%民眾有腎臟病，可能街坊鄰居問下來就有腎臟病。
台：是不是老人家比較多？
林：假如說老人家是指65歲以上，12%裡面大概有一半是老人家，但這幾年有漸漸年輕化的趨勢。假如以洗腎來說，每年大約有95,000人洗腎，而且每年會增加8,000~9,000人，所以洗腎人口越來越多，以前都說腎臟病是老人病，但洗腎族群有慢慢年輕化了。
台：年輕化是指40、50歲這種嗎？
林：其實我手邊的病人，有的30、40歲就開始洗了，但主要還是以長者居多，但是有些年輕人可能沒有好好保護，或者是腎臟病沒有早期發現，以致於發現的時候都很晚了，就只能開始洗腎。
台：我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想要問醫師，腎臟疾病會導致死亡嗎？還是它就是一個伴隨日常的疾病？
林：這是很好的問題，應該是這樣說，腎臟病到中期的治療是洗腎，但是它是唯一可以被替代的器官，有些人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，就是說像腦袋沒了就沒了，心臟沒了可能放一兩週葉克膜，但不可能放個幾年，但是腎臟可能還可以洗個幾10年，所以腎臟壞掉後來洗腎，通常腎臟病的人還是死在其他器官衰竭。
台：因為是腎臟疾病，然後可能引起其他，或是他本身已經有很多共同的其他疾病，所以造成死亡這個主要因子，是其他的器官嗎？
林：對對對！
台：腎臟在我們人體裡面的功能是什麼？為什麼它這麼重要？
林：一天吃完東西排泄方式有兩種，一種是便便，一種是尿尿，對應的就是腸胃道跟腎臟，所以腎臟還是以排毒為主。排泄器官大概分幾種，一種是水分，多的水可以排得掉，那水分排出進入到尿中，其實就含有身體很多毒素，它主要是來自於我們吃東西後，身體需要一些能量，它會去代謝，代謝後除了能量產生可以供人家用以外，它還有很多的含氮廢物，就是後面會產生很多廢物，那個也靠腎臟排出。
當然腎臟還有一些其他功能，例如造血功能，和腎臟會分泌紅血球生長素，會讓腎臟或是骨髓有能力把血液造出來，所以它除了普通的排泄功能以外，還有一些身體電解質的調整，跟血紅素的製造。
台：剛剛醫師提到腎臟很大的功能是排毒，所以假如有腎臟疾病，身體容易累積毒素，影響後面衍伸的其他疾病。
林：對，很多人覺得腎臟是一個靜態的器官，但實際上因為每天吃東西的量不一定，所以每天體內累積的毒素也不一定，它都會默默幫你把這些東西排掉。
台：我還有一個問題，醫師聽起來可能覺得有點瞎，但我真的遇過有人問我。他說腎臟有兩顆，一顆壞掉沒關係，因為還有另一顆可以用，這是真的嗎？
林：我覺得這個是很多人的迷思，我們講的腎臟功能是指兩顆加起來的功能，但是在某些狀況之下，例如車禍導致右腎受傷，就必須靠左邊替代，有些病人是小時候，或出生的時候腎臟萎縮，靠另一顆支撐， 這類病人其實腎臟功能也維持得不錯。但是在某些狀況下，例如吃到會傷腎的東西，飲食、生活習慣不良，造成腎臟變差，它的儲備量就會比一般人差。更極端的例子像是捐腎，以目前的移植科學來說，捐腎者只剩一顆腎臟，20~30年不會受影響，畢竟這都是謹慎評估後才能捐的，不過時間一長，腎臟功能還是會比正常人差一點點。
台：哪些人屬於慢性腎臟病的高風險族群？
林：標準答案就是三高（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），因為這三種東西都會傷到腎臟，簡單來說，我現在每天都吃很多東西，腎臟幫我排毒素，但當腎臟工作過勞死，操了一年兩年可能沒事，但五年十年可能就會出現問題，當腎臟變差，腎元可能燒掉一半以上了。倒過來說，很操腎臟的那群人需要特別注意，像是三高、代謝症候群，還有一些是家族史，包括父母、兄弟姊妹，甚至阿公阿嬤洗腎，這些人可能要注意一下，或許自己的體質或潛藏的疾病可能讓腎臟比較容易受傷。
台：聽起來腎臟受傷像是滿容易發生的事情，那慢性腎臟病的危險因子，除了疾病以外，有沒有哪些是生活中就存在的危險因子？
林：因為腎臟是排水或排毒，排毒來說會把含氮廢物排掉，例如100公斤跟200公斤的人，排毒的能力是不同的。再來是抽菸，通常我跟病人說你腎臟不好，病人都會嚇到，覺得自己沒有吃太鹹，怎麼會腎臟不好？接著我就會問對方是否有抽菸，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抽菸會讓腎臟變差，有些研究發現，抽菸者的腎功能5~10年會比一般人快1~2倍。
台：是因為吸進去的東西，像是自由基，對腎臟的侵害嗎？
林：對，這也會造成腎臟血管退化更快。因為它對心血管其實有影響，講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止痛藥，我之前特別做了一集Podcast，甚至畫成一個圖表，門診有人問的話我都會發給他們，告訴病人打Ｘ的這些藥都不能吃，就是我們平常說的NSAID非類固醇類的止痛藥，這類藥物確實會讓腎臟變差。
台：大家要注意止痛藥物有可能會影響我們腎臟的功能，這真的是醫師你沒說我不會知道啊！尤其是女性朋友真的很多都在吃止痛藥物。如果說止痛藥物是女性月期來，每月必吃的東西，平常是否有一些預防的技巧？或者是說平常就有抽菸習、比較肥胖的人，他有沒有其他的方式來保養腎臟？
林：其實講到預防，大家可能都會覺得好籠統，但國健局有一些口訣：三多、三少、四不、一沒有。所謂的三多，就是多纖維、多蔬菜、多喝水，三少就是少鹽、少油、少糖，對應的就是三高。四不就是不要讓你的腎臟受傷，不抽菸、不熬夜、不吃來路不明的藥物。有的人可能膝蓋痛、夜尿、呼吸喘，聽隔壁鄰居吃OOO有效，他也跑去中藥行買OOO來吃，但中藥行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疾病，就直接給他了，所以來路不明的藥物，在老人家其實很常見。
台：我自己外公也是，因為年紀越大越會擔心自己的健康，就越容易相信那些講得多好多好的藥物。他也是看電視購物平臺，下個禮拜藥罐就出現在家裡面，而且我看包裝都沒有標示營養成分，只有商品名稱，也沒有一些認證，整個品質怎麼樣其實都是不知道的。
林：我自己的親人也是亂吃，哪怕你是醫師，跟他講也沒有用，我有整理以下如何勸告長輩不要亂吃藥。第一個是要了解他為什麼吃，先把源頭抓出來，再幫他解決這些問題。我以前在勸告的時候，都會直接說：「你吃這個會傷腎臟！」但發現並無法解決問題，例如長輩膝蓋痛，買了一堆來路不明治療膝蓋痛的藥，現在我學會先同理對方，先滿足對方的需求，然後告誡對方不舒服的地方不是吃藥就會好，應該先去骨科檢查並治療。
台：想要問醫師上面提到的口訣，其中「一沒有」是什麼呢？
林：「一沒有」是指沒有鮪魚肚，就是所謂的代謝症候群，大家都知道肥胖會提升罹患心血管疾病的風險，卻不知道也會使腎臟功能變差，會增加腎臟的負擔，假如可以瘦下來，不僅可以降低三高，也能避免增加腎臟病的風險。
台：我想再追問一個，我覺得大家應該會很想知道，最近幾年減肥是非常夯的議題，各式飲食法出現，如果快速減肥，我們都知道身體會有很多代謝物產出，也會對腎臟產生比較多壓力。
林：這幾年無論是健身或減肥，都有很多輔助方法，常見的像是168、生酮飲食、高蛋白飲食等，基本上會建議減重應該依循正道，可以嘗試一些藥物，但坊間有些藥物並不是很正統，可能會摻雜一些東西，像是讓心跳加快，典型像是安非他命，會讓精神好、體能好、代謝增加，讓體重下降，是這類藥物會傷腎臟。
第二個部分是飲食，生酮飲食我個人並不建議，所謂生酮就是把醣分的比例下降，油脂的比例拉高，因為腎臟病的部分通常蛋白質比例要下降，但為了維持一定的熱量，會把油脂和蛋白質比例提高，這時候就會很傷腎臟。我之前有個病人和女兒一起減肥，她女兒成功瘦下來也變漂亮，因為媽媽本來腎臟就不好，不但沒有瘦下來，反而洗腎，本來我預期她不會這麼快洗腎，才兩個月腎臟功能急轉直下，就跑去洗腎了。
台：並不是所有飲食法都適合所有人，所以如果腎功能本來就是危險族群，就不要輕易去嘗試任何減肥法，應該要先和醫師討論。剛剛醫師跟我們分享很多日常保養腎臟的方式，接下來我想請教如果真的罹患慢性腎臟病，會有哪些症狀，可以讓我們及早發現和治療呢？
林：我們用簡單的口訣來說「泡水高貧倦」，是早期國健局建議大家的，泡就是泡泡尿，水就是水腫，高就是高血壓，貧就是貧血，倦就是倦怠。泡泡尿大家都知道，就是指尿中很多泡泡，這裡要強調泡泡尿並不就是蛋白尿，假如泡泡是緻密的，持續5~10分鐘不容易散去，甚至沖馬桶後旁邊還有一圈泡泡，就要擔心是否為蛋白尿，應該要趕快去做檢查。
台：貧血就跟醫師剛剛提到，腎臟很重要的功能—輔助造血有關，對不對？
林：對，腎臟就像是個工人，會製造紅血球生成素，簡稱EPO，會幫助骨髓造血，當腎臟越來越差，EPO就會越來越少，當工人越來越少，造血功能也會越來越差。EPO有人造的可以施打，假如已經慢性腎臟病第五期，也有貧血症狀，我們就會讓病人施打。
台：最後一個是疲倦，是因為我們的代謝不好嗎？
林：疲倦是來自於身體毒素的累積，當身體毒素越來越高，腦細胞裡面的毒素也會變高，身體就會漸漸倦怠。有些人會覺得怎麼樣都很累，嚴重的時候就會像昏迷，一天睡24小時也沒關係，這個時候就是很嚴重了，會建議直接洗腎，因為這叫做尿毒性的腦病變，通常這時候不能再拖了，拖下去會增加失智的風險，有些人即便洗完腎，腦袋還是有點鈍鈍的。
台：如果我們在生活中有發現「泡水高貧倦」的症狀，想要進一步確認，我要去做哪些檢查確認是否有腎臟相關的問題？
林：假如你懷疑有腎臟病，基本上會做血液生化檢查，一般會抽腎功能，像是尿素氮、肌酐酸、腎小球過濾率等，第二個是驗尿，會看有沒有蛋白尿。這些檢查大部分的診所都可以做，大家可以上網搜尋「腎臟病健康促進機構」，會有一個名單，列出可以做這些檢查的醫療院所，通常也會有比較良好的環境，像是衛教師、營養師、醫師等，都有這方面的專業，可以告訴你有腎臟病的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。
台：做檢查之後，如果有腎臟疾病，是不是會分期啊？有些沒那麼嚴重的，是不是飲食控制就好，比較嚴重的就需要洗腎呢？
林：腎臟病就跟癌症分期一樣，腎臟病是分五期，第一期最輕，第五期最重，通常第一、二、三期是早期腎臟病，四五期是比較晚期的腎臟病。早期腎臟病透過飲食和生活習慣改變，會有機會慢慢進步，但是晚期腎臟病勢必要做治療，甚至有研究發現，早期腎臟病轉到腎臟科，透過腎臟科的介入，可以延緩腎臟惡化。
台：腎臟病的分期是不是用腎絲球過濾率分？
林：對。
台：數值要怎麼判斷前期和後期？
林：腎臟病分期是看腎絲球過濾率GFR，抽血後會有一個數字，對應到第幾期，第一期是大於90，第二期是90~60，第三期是60~30，第四期是30~15，第五期是15以下。大家或許會很疑惑，大於90不是很好嗎？這裡會有一個但書，假如是腎臟病，需要符合兩個條件，第一個是慢性，要追蹤三個月以上，例如這次是60，下次是90，那可能不是慢性的問題，可能是急性事件後的回復。
第二個假如90以上，要搭配解剖構造上，或蛋白尿的證據，例如只有一顆腎，或是腎臟結構上有異常，或是你有糖尿病，蛋白尿是300，有很高的蛋白尿，即使腎絲球過濾率是91，我們就會說你是慢性腎臟病第一期。
台：醫師講到蛋白尿300算高，它的標準值是多少？
林：蛋白尿會分兩種，一種叫白蛋白尿，一種叫全蛋白尿，我們平常尿尿就有可能有蛋白尿，假如以白蛋白尿來說，正常小於30，30~300代表已經多了，300以上代表很多，所以我們通常會看白蛋白尿UACR，這就是白蛋白尿的數字。
這裡要強調一下，常常碰到病人拿健檢報告，説腎絲球過濾率74，就跑來問說是不是腎臟有問題，一樣要搭配解剖構造和蛋白尿有沒有證據，假如腎臟超音波、尿液檢查都正常，腎絲球過濾率74其實是正常的，並不是腎臟病，不用太擔心。
單純看腎絲球過濾率不準，要搭配其他東西看，建議假如假如腎臟超音波和蛋白尿沒問題，那就代表沒有腎臟病。
台：想要問醫師晚期腎臟病的治療方式？
林：現在最標準的就是原發疾病要控制好，其實腎臟病大概4~5成是糖尿病造成的，這就是為什麼醫生常常苦口婆心勸告三高一定要控制好，因為這些都會讓腎臟變差。簡單來說，假如糖化血色素一直都大於7，腎臟病的風險就會很高，高血壓收縮壓一直大於140，腎臟病的風險也會增高。
第二個是減少腎臟的負擔，有些藥物是讓腎臟的負擔減輕，再來就是控制飲食，例如你很愛吃電台藥、大量攝取蛋白質，不斷操腎臟，當然腎臟就會很快壞掉。
台：很鹹是不是也會？
林：誒對，太鹹的東西是標準腎臟病禁忌的，所以不要吃太鹹。
台：那接近末期的腎臟病，還是會透過藥物治療嗎？還是說藥物已經沒辦法了，要進入洗腎呢？
林：其實在第四、第五期有一些藥物可以延緩腎臟病，當然藥物還是有極限，到某個程度後，例如排水出了問題，腎臟無法負擔，像是腳水腫還沒關係，但肺水腫會喘，就不能再等了，一定要洗腎。
倒過來是毒素累積，一點噁心想吐還沒關係，但是假如快昏迷，甚至尿毒症候群已經出來了（皮膚癢、一直吐），這時候就不能再拖了，因為已經影響身體機能，毒素不可能只傷害腎臟，也會傷害其他器官，當其他器官也被拖下水，身體無法負荷的時候，就是洗腎該介入的時候了。
台：洗腎我知道有一種是固定要去醫院的，還有一種是可以隨身攜帶，放在身體裡面的，這兩種可以請醫師介紹一下差別嗎？以及真的走到這一步，是要如何知道自己適合用哪一個呢？
林：這兩個都叫洗腎，假如碰到身體無法負擔、藥物無法控制的腎臟病的時候，有三種處理方法，最好的部分叫做換腎，但是換腎很難等，所以我們先介紹兩個腎臟替代療法，就是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。這兩個的概念像是把腎臟不夠的地方補足，就像是走路，假如你走得很好，不需要人扶，假如走路會搖晃，可能需要輕輕扶，假如都要撲街了，就要用力扶，所以「補足」代表藥水的劑量，有人洗很大劑量，有人洗很少劑量。
血液透析就是血從身體裡拉出來，透過洗腎機洗一洗，把相對乾淨的血輸回去，模式大約是一週來醫院三次，一次大概4小時，洗完就回家。血液透析對生活品質的影響滿大的，時間就被扣死，而且會影響工作、旅遊，可能都要稍微錯開，才能繼續做這些事。
台：我知道腎臟病到末期，很多東西都被限制了，像是喝水量、飲食，現在連平常作息時間也會受到限制，真的是平常就可以做好的保養，不要最後變成這樣子。
林：剛剛還有提到腹膜透析，就是肚子放一根管子，把乾淨的水灌進去，幾個小時後把髒的水排出來，這個可以在家裡天天做，一個月只要來醫院一次就好，看身體的毒素，看要怎麼調整藥水，所以我很多病人還在工作，或是有其他個人追求，就會選擇腹膜透析。
台：這樣聽起來，假如真的走到這一步，腹膜透析比較不會影響生活？
林：這兩個在全世界都有大論戰，先說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都有健保給付，所以洗腎這件事是不用花錢的，在金錢的花費上差距不大。那哪一種會活得比較久？其實兩者是相近的。生活品質的部分，腹膜透析會好一點，所以適合上班族，不過腹膜透析的缺點是要自己學會如何操作，所以適合年輕人，或有外傭的老人家。還有一些有心臟病、肝臟不好的，這種病人也適和腹膜透析，因為血液透析是把血拉出來，這些病人血壓就會開始掉，心臟就會不舒服，就會洗不動，所以這群人也可考慮洗腹膜透析。還有一個族群，像我的外婆當時已經80幾歲，我不想讓她一直來醫院折騰，想讓她有比較好的生活品質，所以讓她在家裡自己洗。
台：當時外婆是有其他家人可以輔助操作嗎？
林：對，後來有外傭來幫她做這些事。
台：想另外問醫師，慢性腎臟病有很多症狀，是不是有一些合併症？像是高血壓、糖尿病、心血管疾病，這是指腎臟病會衍伸這幾種疾病？還是有這幾種疾病，會造成腎臟病？它們之間的關係是如何呢？
林：我覺得可以分兩個講，假如我的原發疾病（糖尿病）控制不好，已經走到洗腎了，但是糖尿病還是有可能危害其他器官，所以也可能造成心臟、腦袋等其他問題，所以腎臟病可能是糖尿病中的其中一個器官傷害，因為洗腎也不可能讓糖尿病變好，所以洗腎的話要從源頭遏制掉。
第二個是假如腎臟不好以後，會併發其他疾病，像是高血壓、血脂異常，當然還有一些是心血管疾病，像是中風、心肌梗塞、周邊動脈阻塞等，所以比起單純糖尿病、高血壓，沒有腎臟病的病人，有糖尿病、高血壓、腎臟病的人，日後出現中風、心肌梗塞的機率還是比較高一點。
台：如果我們真的去做檢查，被診斷出慢性腎臟病，之後可以怎麼做？
林：通常我們會建議定期健檢，因為「泡水高貧倦」都是比較中後期的症狀，所以要定期檢查，在腎臟還沒出現症狀前就發現，目前健保局補助40歲以上未滿65歲的民眾三年可以健檢一次，55歲原住民、35歲以上小兒麻痺、65歲以上每年一次，基本上我會建議無論是不是三高族群，或有家族史的病人，可以健檢的話，盡量去做，因為在早期能夠透過健檢發現的話，預防勝於治療。
假如已經診斷出慢性腎臟病，會建議去健康促進機構追蹤，他會告訴你要如何控制飲食，生活習慣要如何調整。
真的到慢性腎臟病第四期、第五期，我就會建議轉到腎臟科來看，因為腎臟科會幫你做很多檢查，和更近一步的治療，這就是我們的專業。
台：最後想要問醫師，若被診斷出腎臟病，飲食和生活習慣可以怎麼做呢？
林：可以分三個，飲食不要太鹹，因為鹽分會增加腎臟負擔，第二個是有意是減少蛋白質的比例，像我有個病人是年輕男生，因為重訓所以吃高蛋白，但我們會建議高蛋白不要吃太久，因為會增加腎臟負擔，假如每公斤體重的蛋白質大於1.5到2克以上，就會對腎臟形成負擔，通常你吃乳清蛋白、植物性蛋白我們都不反對，但就不要吃過量。
台：如果是有腎臟病的人，蛋白質要減少到什麼樣的量？
林：初期每公斤每天小於0.8克，第四期以後會建議到0.5克以下，假如做得到的話，建議0.2克。以60公斤的人，每天攝取量0.5來說的話，每天吃30克蛋白質以下，真的要算的話，一碗飯等於一顆蛋，等於7克蛋白質，假如純吃白飯，就不超過四碗，假如白飯加上肉，只能吃兩碗白飯加一點點肉。
台：電解質的部分，會需要注意哪些飲食嗎？
林：腎臟病第四期、第五期，磷跟鉀的比例要下降，磷最常見就是油炸類、汽水，鉀的部分就是低鈉鹽、薄鹽醬油，鹽巴就是氯化鈉，是用鈉來當作鹽，有些低鹽和薄鹽醬油是用氯化鉀，所以鉀離子反而很高。但並不是每個低鈉鹽、薄鹽醬油的鉀離子都很高，假如產品已經強調是用鉀離子替換，那腎臟病患者就不適用。
台：平時可以怎麼做，可以保養腎臟和身體健康？
林：我覺得最簡單就是定期做健檢，早期預防永遠勝於治療，再來就是健檢有異常，或是三高患者、家族史，就要定期追蹤，最後就是有「泡水高貧倦」的症狀，建議要來檢查腎臟功能，雖然不見得水腫、泡泡尿就是腎臟不好，但假如有這些症狀，早期檢查比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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